而且我認為,
沒有人能夠否認自己曾經有過這樣子的想法。
你會突然想起某一段時光,
也許在那段時光裡有些壞事還沒有發生過,
但有些好事也還來不及發生,
不過那段時間裡有某個吸引人的特質,
讓你想要回去,
哪怕只是待上一小段時間也好,
就算後來的好事不會發生,
好像也無所謂。
最近我突然很想念去年冬天的某個禮拜,那是一次有目的的小小旅行,旅伴是一小群混合著喜歡的人、不喜歡的人、還有一些不熟悉的人的神奇組合。
關於那次旅行的細節,我能記得的其實不多,但我記得的片段足夠讓我拼湊出一個完整的感覺。我記得每一個白天結束時的疲憊和充實感,也記得每一個夜晚開始時的期待和興奮感。那時候的我還覺得自己的身體可以讓我隨意支配,運動傷害就像比較嚴重一點的擦傷,總有一天會好起來。
但令我印象最深刻的其實還是那種強烈不確定的感覺,我怎麼樣也無法知道Angel Clare到底在想什麼,就好像獲取他的肯定是我唯一需要做到的事,而我們此行的目的似乎變得次要,我只是想要知道他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、想要知道他說的那個人是誰。
我記得那種有時候充滿希望、有時候又突然莫名陷入絕望的感覺,但不管我有什麼感覺,都不會有人在每一天結束的時候告訴我一個正確答案,告訴我我到底應該要怎麼感覺。所以我獨自茫然摸索著,有時候還借助其他旅伴的幫助,試圖搞清楚這混亂的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。
最後我並沒有搞清楚,但我們還是回來了,迷迷糊糊的回到這個地方,莫名的抱有一種什麼事情即將要發生的信心,然後期期艾艾的度過半年痛苦的等待,直到一個問句改變過去煎熬的每一分每一秒,賦予它們全新的意義。
也是在那次旅行的最後兩天,我的膝蓋對我發出警訊,對我的揮霍發動反撲。不久後,我被迫放棄我好不容易掌握到訣竅的排球,另一項運動也順便一起不用說了,我必須坐在球場邊看著隊友們打著我不能打的比賽,除此之外,我也痛苦的失去我花了好幾年在渴求的東西,無能為力。這種無力感,我也記得。
然後緊接在後面的是一個龐大而複雜、徹徹底底完完全全不適合我的工作,搭配的是徹徹底底完完全全不適合我的夥伴,最後迎接我的當然是一個悲劇般的句點,而我還別無選擇的必須和這個句點比鄰而居,整整一年。這種痛苦如今還在我的皮膚上燃燒著,尚未結束。
這些悲慘的事件讓我不禁懷疑,它們是某種我終於得到Angel Clare的懲罰,好像我要損失一切才能得到一個好的東西一樣,在一開始,這些痛苦讓他顯得更美好,他的存在和所作所為都讓我不那麼痛苦,儘管有些事情他真的幫不上忙,但如果他不在,我一定會被這些壓力擊垮。
但在某個特定的時間點之後,我只花了三個月的時間就漸漸的、痛苦的明白,沒有人適合一個不知道該怎麼喜歡自己的人。只是這到底算什麼?這些時間和這些心血算什麼?這些徒勞無功和這些痛苦算什麼?這些快樂的回憶和這些共度的時光算什麼?
所以我開始想辦法,說不定有別種方式可以挽救這一切,我可以開始說某些話、也可以從此以後再也不說另一些話,這裡變一點、那裡改一些,轉個彎走,說不定可以走得更遠一點,說不定另一條路會更好走一點,可以再走很久很久。
然後,我才發現,其實我去年生日許的那三個願望,全部都沒有實現。
到頭來,其實我最近想起的那個禮拜,是我這兩年來的巔峰,是我最快樂的時候,從那以後,我過得起起伏伏,但如果把目光拉遠,其實長條圖應該可以看得出來,狀況急轉直下。
所以我才會那麼想念那段時光吧,雖然每天都把自己累得半死,雖然我必須從每一句話中找尋蛛絲馬跡,雖然我覺得自己還沒有得到幸福,但從現在往回看,我才發現,那個禮拜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時光。
I want to go back, but I know I can't possibly find my way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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